《手册》戛纳双双力捧,女人欲望直男不懂女导演才懂?!
作者
Suzie (常翻译手册的迷影)
编辑
馒头
《西比勒》, 作为2019年戛纳电影节主竞赛单元最后亮相的影片,是法国女导演茹斯汀·特里叶 (Justine Triet) 的第三部长片,而这也是她的作品第一次入选主竞赛。早前她曾凭借两部作品《索尔菲雷诺之战》(2013)和《维多利亚》(2016),在法国电影界逐渐站稳脚跟。2013年《电影手册》为法国年轻导演策划了一期专题,叫“年轻的导演们,法国电影没有死”,而其实早在2010手册就曾声称,这些年轻导演就是未来法国电影的新希望。
正好2013年这一批年轻导演又同时完成了他们的长片,比如:扬·冈扎乐兹(Yann Gonzalez)、丽贝卡·兹罗托斯基(Rebecca Zlotowski)、吉约姆·布哈克(Guillaume Brac)、安托南·佩里提亚可(Antonin Peretjatko),其中也包括茹斯汀·特里叶,她总是喜欢“把人物置于兴奋嘈杂的环境下,然后去捕捉他内心与外部世界之间的火花”。《手册》主编当时坦言,这么做也是为了帮助新一代的电影人寻找“理论与实践”这两方面的同伴。其实这就是在提拔新一批有着新追求、新理念的新电影人。
西比勒 Sibyl (2019)
茹斯汀·特里叶今年在戛纳走红毯时已满40岁,并且怀孕8个多月,这是她的第二个小孩。看完电影,不难发现在她镜头下的女性,虽然看起来像是刻板化的现代独立女性,实际上,私以为某些情绪她自己一定深有体会。纵观导演之前的作品,大都描绘的是关于脱离厨房与家务的复杂的现代职业女性画像。三部片子里的男性形象都被弱化,无论是《索尔菲雷诺之战》里失去抚养权的前夫;《维多利亚》里揭露前妻私事,写博客的前夫,和陷入官司的男性朋友;还是《西比勒》里曾经的恋人和魅力侧漏的加斯帕德·尤利尔,都退居在“后景”,衬托女性。她们业已摆脱艳丽或是暴露的穿着,只为吸引男性目光的形象。
西比勒 Sibyl (2019)
同时,这些女性遇见的问题,也不再像是罗西里尼的《火山边缘之恋》(Stromboli)中所展现的,传统对一个现代女性的压抑,或者安东尼奥尼的《奇遇》中,女主莫名在岛上消失,隐喻传统被现代默默替换的问题。茹斯汀·特里叶描绘的的女性,更多的是已经摆脱了所谓的传统的桎梏,事业有成,身处自由社会,好像已经翻过斯通波利岛上的火山,把孩子带到了火山的另一边,然后呢?紧接而来的问题,是西比勒在夜晚,独自起身,去窗边吸上一口水烟;是西比勒在戏中戏的庆祝现场,酒后的失态与癫狂。而这些,都可以看作是《火山边缘之恋》女主被议论被误解,在冷峻荒芜的岛上跌跌撞撞、哭泣嘶吼的“癫狂”状态的现代化。
值得一提的是,《西比勒》的戏中戏拍摄地也是斯通波利岛(Stromboli)。此时,斯通波利岛已经是阳光灿烂、绿意盎然,或许这不是巧合,正是导演想在同一个地方,讨论女性在不同阶段遇到的不同问题。
西比勒 Sibyl (2019)
这样的现代化并不是导演茹斯汀·特里叶的独创,她也声称约翰·卡萨维茨的《首演之夜》里接近中年的女演员幻想出一个曾经年轻的自己,以及伍迪艾伦的《另一个女人》中的哲学老师的幻听,给了她不少灵感。这些影片都描绘的是事业有成的女性,心理同样承受着一份孤独,这份孤独,把女性带入了有些“癫狂”的世界,“癫狂”下的一切好似都虚空至极,以至于行为和话语都让外人难以理解。
一直以来,导演们都在试图为女性的“癫狂”寻找出口。《西比勒》里,茹斯汀·特里叶制造一个假想的世界,而这个世界就是她认为的“癫狂”的出口,最后,导演选择让女主留在了这个出口里面。
本片的特点可以说非常明显,打乱线性时空叙事,穿梭于虚实之间,戏中戏,再加上显而易见的女性主义,想不被欧媒喜欢都难。电影上映后,《手册》也盛赞了一波:“我们眼前看到的,不称好都不行。一步一步发掘演员身上的无尽的力量,这估计只有电影才能做到。”其实细思《手册》的评论,不难发现,他们更在乎的是导演是如何利用电影语言,是如何构建自己的风格。
西比勒 Sibyl (2019)
推进本片节奏的主要动力,来自于西比勒重新开始写作。写作对于她来说,像是一连串咒语,把原本模糊的镜像清晰展现在她的面前。本片的巧妙之处在于,借由写作,让女演员玛戈这个角色的存在变得模棱两可。在《西比勒》里,透过维尔日妮·埃菲拉,塑造出了一个有层次感的接近中年的女性形象。她有职业,且小有成就;生活上不拘一格,有旧爱有新欢;来一根烟解愁,喝一口酒解闷。
除此之外,还是个女儿,只是从小跟母亲相处不是很融洽,而现在的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女儿。她的病人,被假想成演员,这个职业更是明显地照应了女主最后说的话:我的生活是虚构的。女演员选择打掉与情人的孩子,与现实中西比勒的选择相反,也可以看作是她假想了一个关于自己的另一种结局。而女演员的崩溃和颓废,与现在西比勒作为心理医生,或者作家,表面上的冷静和理智,也构成一组对比,好像在说,现在的西比勒是在假装,或者说是在掩饰自己的负面情绪。这样的她只能借由虚构的工具掏出真实的内心。
西比勒 Sibyl (2019)
如果说剧作层面上,导演利用写作,为虚实搭建了一座桥;那在图像层面,摄影机就是当之无愧的坚实的桥墩。当两人在西比勒的办公室谈话时,镜头永远都是正反打,并不是过肩正反打,往往这些时候,她们从来不会出现在另一个人的镜头里。摄影机就像一面镜子,镜子里的人是你,更是你看到的你自己,导演以此从图像上区分虚与实。
所以她既可以是西比勒的病人,也可以是西比勒想象出来的虚构的人物,女演员的一切经历都在映照西比勒的过去。与女演员接触次数越多,心理闪回也越频繁,尤其当西比勒面对女演员的倾诉,眼神渐渐迷离呆滞,不时伴随着音乐,镜头缓缓靠近,然后西比勒就被带入了回忆之中。每次当琴键的声音一声一声重重地响起,渐而节奏加快,音调升高,女主几乎都不由自主地陷进了自己的情绪里面。这里的配乐成为了人物情绪外化的表现。
西比勒 Sibyl (2019)
茹斯汀·特里叶的两部前作,都是借由画面和声音把女主内外对比清晰展示出来。上一部《维多利亚》,也由维尔日妮·埃菲拉出演,展现的同样是一位对比鲜明的女性形象。作为律师,外人看来,她确实把工作上的每一件事都掌控安排的明明白白。然而私下,她好像在生活上失去掌舵的魄力。客厅里,女儿们的玩具,衣物杂乱地堆放着;炮友换了一个接一个,本该投入情绪,却不停地在聊工作上的事情。
在外,只要假装很投入,很认真,既能把该做的完成得很好,又能给人留下好的印象,只要不踏进我家里,任何人都可以想怎么假装就怎么假装。处女作《索尔菲雷诺之战》也不例外,女主在报道2012年总统大选,街道上的嘈杂喧闹,其实也正是女主内心的外化,她一边面对镜头镇定地报道选举状况,一边还要托付别人不要让前夫进入房内看孩子。
西比勒 Sibyl (2019)
只是前两部电影,女主们呆的世界都还保持在同一维度,除了自我调节,或多或少,都有借助爱情与性,摆脱困扰,而在《西比勒》里却相对消极和悲观。爱情与性不仅不是她的稻草,反而会让她深陷泥潭。所以,西比勒在餐桌旁,看着女儿和丈夫,内心独白才会称宁愿就这样呆在虚构的世界里。
或者说,我们看到这一切,都是世界通过一面镜子反射在女主内心的,所谓的“心像”,至于这个世界是自己的、他人的,还是自己内心构建的关于他人的世界,总之最后的结果,苛刻一点,亦或消极来讲,不过是在他人的影子里构建了自己,只有虚构出一个平行的世界,才能清楚地看到自己。甚至不是她不愿意走出来,是她走不出来了,索性就呆在这假象的世界里实实在在地活着。
-FIN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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